随着Z世代（通常指1995年至2009年之间出生的一代人）步入社会、步入职场、步入青年期，他们的一举一动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关注。Z世代作为新青年的主流世代已然开启。

19世纪，法国历史学家亚历西斯·托克维尔写道：每一个世代都是一群新人类。凭借与生俱来的网络数字基因，Z世代不仅改变了消费市场，也正在成为经济社会乃至文化变革的新生力量。这一代年轻人也许更想彰显各自的特性，但认真观察还是可以看到时代打下的相关烙印。

(资料图)

选择“蹲下来”，种草“文艺范”——

普查数据显示，在上海生活的Z世代总体数量为315.9万人，包括00后约146.2万人，占全市常住人口近13%。其中，男性占比54.1%，女性占比45.9%；上海户籍人口占比41.3%，外来人口占比58.7%。

这群年轻人大体成长于衣食无忧的环境，普遍接受良好的教育，有着积极的生活态度，但也面临就业、房价、学业和职业、亚健康等现实压力。他们在上海奋斗打拼，温暖和善良是底色。

安全感、国际范以及开放有魅力、青春有活力、未来有机会，是吸引Z世代来（在）上海学习、就业和生活的重要因素。年轻人感知上海的高频词是“海纳百川、开放自由、魅力时尚、国际化和现代化”，直言“要的就是这种沉浸式的城市文化氛围”。

以田子坊、迪士尼等为代表，Z世代喜爱的网红打卡地大多是具有独特人文魅力和城市活力的场所。毕业于复旦大学社会学专业的一位青年博主游历了许多地方，但对上海仍然情有独钟。他在网络上推荐了100余个平凡而又动人的上海旅行目的地，有街道弄堂，有老铺潮店，也有古迹新访。用他的话说，“上海的魅力，既在洋房里弄的烟火气里，也在街头巷尾的声色光影中”。

寻找幸福感，释放压力值——

作为“数字原住民”，Z世代潜意识里首选网络作为释放压力和自我疗愈的第一空间。报告披露，晚上8时至凌晨2时是年轻人自我享受的“私域”。“我说晚安等于社会性睡眠”，开启的是勿扰模式；与之相伴，“睡觉是生理需求，熬夜是心理需求”。

线下，在被称为“解忧杂货铺”的“巨富长”等街区，Z世代来到这里，为的是悦己与社交。正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所揭示的，年轻人对精神文化的追求更为强烈。在日常的繁忙之余，他们需要拥有一份悠闲时光，寻找一群精神共同体，缓解孤独与压力。

乐于分享生活，善于线上社交——

互联网、新媒体给了Z世代最好的速食观感与表现舞台。他们喜欢通过手机短视频记录日常生活，并乐于分享、善于分享，还乐于“文盲式”弹幕+超倍速观看。

Z世代喜欢原创的内容，愿意为品质内容付时、付费。在选择媒体渠道上，方便快捷是Z世代的首选因素，其次是真实可靠、信息量大和生动直观。观点相同或独特，最易引发他们的点评与互动。此外，掌握事件的来龙去脉，对热点事件的丰富解读，也是他们关注的重点。

Z世代中，独生子女比例高，现实孤独感强，社交需求更为强烈。他们对陌生人社交、兴趣社交和内容社交拥有更强的倾向，渴望通过共同兴趣爱好、行为共性、语言方式形成线上线下的社交圈。由此，音乐、电竞游戏、爱豆、动漫、健身等，在年轻人身上都被赋予了社交属性。

比如，“剧本杀”作为一种以故事为核心的内容化社交游戏，正成为很多年轻人线下休闲娱乐的新宠。调研显示，上海的剧本杀玩家以95后为主。

同样，Z世代在电竞游戏场域中也呈现社交化特征。他们熟练地与队友“开黑”，倾向于选择需要团队协作的游戏类型。

可盐可甜的颜控，友善温暖的担当——

上海的Z世代描述自我的关键词是个性真我、ACG爱好者（Animation动画、Comic漫画、Game游戏的简称）、撸狗吸猫和颜值正义。对个体自信感的理解，体现了价值观的理性务实。

Z世代更注重对个人价值的追求以及自我的内在感受。相较于其他世代，他们对传统的权力、成就不那么迷恋，有关旁人对自己的评价也没有看得很重。他们渴望用自己认可、让自己舒适的方式，来衡量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
同时，可爱、通人性的宠物正成为不少年轻人的情感寄托对象。有的选择自己养宠物，有的选择去宠物馆吸猫撸狗。“感到治愈、幸福感爆棚”，是最常提及的评价词语。小动物给人以温暖与疗愈，也传达了年轻人内心的柔软与温暖。

在城市治理中，越来越多的Z世代主动走到台前，熟练运用各种数字化手段，担当起“保护者、互助者”的角色，进一步传递了青春的友善、温暖和担当。

嘴上喊着“摆烂”，实际上默默努力——

Z世代在互联网上的吐槽行为看似一种消极应对，实质上更多的是一种自我表达、社交表演。选择在大城市“深蹲”的年轻人，大体都在努力追求更好的自己、更高质量的生活。奋斗是新时代年轻人的重要“标签”。

比如，付费自习室的诞生，缘起于对进步的渴望、对自律的追求。隔断式独立空间、暖黄色台灯，满足了沉浸式学习的基本需求。在上海，95后是付费自习室的主要消费群体。除了考研一族，还有许多上班族。不少人甚至下班后再赶过来学习两三个小时。

兴趣爱好即工作，跨界兼职新职业——

与以前世代不同的是，越来越多的Z世代将自己的兴趣爱好作为重要的职业选择因素。那些“前浪们”所不曾设想过的路径，正在由新一代年轻人创造出来。比如，一些年轻人不再满足于“朝九晚五”的工作方式和职业形态，选择自由职业、灵活就业或者跨界兼职兼业。它的背后，是新经济、新业态为Z世代提供了更多发展空间。

调研显示，上海00后的理想职业在悄然发生变化：除了教师、艺术家、医生、企业家、工程师等传统职业之外，13.27%的中学生希望自己成为“游戏玩家”，9.8%期待成为“AI高手”，6.89%希望成为“明星”，3.38%希望成为“网红”。

同时，上海年轻人从事第二职业的意愿比较强烈。短视频内容创作者，公众号、微博账号等全媒体运营人员，以及密室策划师、宠物摄影师、旅拍策划师等，处于Z世代最感兴趣的第二职业选择范围前列。

世代概念成为时间与社会结构之间的“主要桥梁”，对于理解事件的进展与社会变迁的过程十分重要。青年因城市而聚，城市因青年而兴。面向未来，如何实现Z世代成长与城市发展的同频共振、双向奔赴，拥抱“新生力”，增强“年轻力”，是一个有待认真探讨的重大课题。

城市的发展依靠青年，城市的未来属于青年。上海是一座让年轻人健康成长的城市，是一座让年轻人有出彩机会的城市，是一座让年轻人生活更加美好的城市。生活在上海的Z世代生逢其时、重任在肩，必将在城市发展与自我成长中不断积聚能量、释放能量。

（华莉莉，作者为上海市团校副校长、副教授）